成越抱着他腿的手有些发抖, 耳边嗡嗡声音消了之后, 外面的雷声也好像停了。
嵇徐低头看着他, 慢慢的伸手掐住了他的下巴,声音带着不正常的沙哑:“怎么了?”
“没……没事……”成越深吸了几口气, 刚想扶着嵇徐的腿站起来, 却被嵇徐掐着下巴往下摁了摁, 下嘴唇被狠狠的抹了一下, 疼得他一哆嗦。
嵇徐却是看着成越下嘴唇上被自己摁出来的绯红,脑子有些不受控制想着。
成越蹲在地上被强迫的仰着头看着嵇徐,皱着眉舔了舔嘴唇整个人有些愣:“干嘛?”
嵇徐也是一怔,随即才直起腰, 慢慢松了压在他下巴上的手。
成越扶着旁边的沙发, 站起来后, 把下嘴唇撅了起来对着嵇徐, 抱怨道:“你摁我嘴了。”
嵇徐看着他, 神色有些复杂:“你……”
“你什么你, 你干嘛摁我!”成越依旧撅着下嘴唇,还自己伸手摸了摸,“好疼啊。”
“你们快走,这会儿还没下雨。”穆佳从门外进来看着他们两个站在沙发前, 喊了一声, “等会儿下大了, 打雷下雨的再走不安全。”
“嗯。”嵇徐应了一声, 接着有些无奈叹了一口气跟成越道, “走了。”
“哦。”成越贝等会儿又要打雷这个事儿给吓着了,很快就把嵇徐无缘无故掐他下嘴皮儿的事儿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两人上车,开到半路,雨开始下了起来,不过幸好没有在打雷,这让成越松了一口气。
他怕打雷这毛病就小时候被硬生生吓出来的。
他小时候有一次犯了错,被他爸扔院子里罚着蹲马步,天上下着小雨,谁也没想到突然开始打雷,正好打了雷劈了他旁边的一棵树。
据他妈说当时看着没什么事,哭了一通晚饭照样吃的挺欢,只是隔天就开始发起高烧,烧了一天一夜。
后来他再听着雷声就吓得腿打颤,还有一些并发症,比如腿软、低烧、耳鸣。
车停在地下停车场,成越提心吊胆了一路终于松了一会儿神,小声的嘘了一口气,跟着嵇徐上了电梯。
“过来我看看。”嵇徐突然说。
“什么?”成越偏头看着他问。
“嘴。”嵇徐说。
成越被他这么一提醒,这才想起自己嘴被嵇徐狠狠抹了一把的事,他伸手往自己下嘴唇上一碰,轻微的刺痛让他小声喊了一声,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蹙眉道:“好像破皮了。”
“我看看。”嵇徐走在他身前低头仔细看着。
“你下次别掐我了。”成越为了让他看清楚,还特意垫了垫脚,把自己嘴往上面送了送,“我皮容易破,还不容易好。”
嵇徐看着成越红润嘴唇上破了一小块皮,回想着自己当时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
电梯门是什么时候开的两人都不知道。
而成越的视线被嵇徐挡的严严实实,根本没有看到后面进来人了,还在不停的诉苦:“我本来屁股就痛,现在嘴巴也痛……”
“回去涂药。”嵇徐说。
成越想起上次嵇徐涂药,后背就有些吹凉风,立马否定道:“你给我擦药会更痛,上次我的腰都直不起……”
站在电梯里的女生面上先是一愣,接着腾地一下通红,原地跳了两下,捂着嘴。
她这一跳,电梯里两个人终于注意到她的存在。
成越被吓了一跳,睁大了眼睛看了过去。
“我……”女生脸上压抑的表情有些诡异的兴奋,“你们……你们加油!”
嵇徐:“……”
成越:“???”
下了电梯回到房间后,成越直接坐在沙发前面的地板上摊着了。
“起来。”嵇徐踢了踢他的腿。
“哎……”成越长叹了一口,慢慢的爬起身回房间拿衣服去洗澡了,非常难过的想嵇徐以前只是说外面的裤子回来坐沙发不行,现在就连地板也不让他坐了。
成越难过了一会儿,浑身被温暖的热水一浇,顿时全忘了随便冲了个澡,出来后见客厅里没人,立马就跑了出来趴在了沙发上狠狠的滚了两把。
嵇徐扔个垃圾的功夫,刚打开门就看见成越跟条狗似的露着一口大白牙笑着在沙发上打滚。
成越听见门开的声音,浑身一僵,跟触电了似的猛的站了起来,摸了摸鼻子声音很小:“我……我先去睡了……”
嵇徐看着他飞快溜掉的背影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低声骂了句:“小疯子。”
前半夜成越抱着被子睡得正香,后半夜突然就跟第六感似的感觉要发生点儿什么,喘着气眼睛突然就睁开了。
他看着床头散着光晕的小灯,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道震耳的雷声就劈了下来。
成越直接从床上蹦了下去,气都喘不上来,蹲在床边不敢动。
雷声一直没停,窗外的风也刮的越来越响,成越被吓得抱着头,嘴里一直胡乱念叨着。
雷声慢慢停下来的时候,成越后背已经全被冷汗湿透了,他扶着床站起来的时候,腿软的不行。
他坐在床边坐了一会儿,这才发现自己嗓子眼儿都快冒烟了,或许是刚才那会儿口水吞太多了。
成越看着窗外迟疑了一会儿,见不再有雷声响起,慢慢的朝客厅走了过去。
他刚打开门,发现客厅沙发旁边暖黄色落地灯是开着的,正往房间回走的嵇徐听见动静回头拧着眉看向了他。
“你……怎么还没睡?”嵇徐也是刚睡醒,手里还端着刚倒好的一杯水。
“我……”成越强装镇定,刚想说自己也是出来倒水。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猛地一道雷声下来,比之前任何一道都还要大,成越几乎觉得是这道雷就像要从他耳边劈过来一样。
他的腿跟安了弹簧似的,一蹦三尺高的跳嵇徐身上去了。
嵇徐抱着怀里接住的人,又低头看了看一杯子水全给撒脚上的情况,沉着脸色,声音带着刚睡醒的低哑“:谁要你跳上来的……”
成越还有些惊魂未定,死命的一只手揽着嵇徐的脖子,另一只手薅着他后脑勺的头发,声音带着惊恐的颤抖:“是雷……”
“下来。”嵇徐沉着脸色。
“我不。”成越异常坚定。
嵇徐眯了眯眼睛,抱着怀里的人直接转身进了自己卧室。
成越被一把扔在床上的时候,耳朵里面全是嗡嗡的耳鸣声。
接着嵇徐压上来的时候他被吓得直接闭上了眼睛以为嵇徐要打他。
直到两边耳朵都被塞上了一个温凉的东西,他才缓慢的睁开了眼睛。
“别怕。”嵇徐拍了拍他的背。
成越耳朵里耳鸣还没消,但他很奇特的居然听到了嵇徐对他说的这句话,接着耳朵里传来了舒缓的轻音乐。
“赶紧睡,明天还要上课。”嵇徐哑着嗓子,低垂的眼眸里满是压抑住的汹涌。
嵇徐把人哄睡着后,半夜在浴室里冲了个冷水澡。
真是疯了。
第二天成越被嵇徐从被窝里拖起来的时候,还在做梦。
他梦见他被人压着捏他屁股,他拼命的跑了很久,身后的人就跟手长在他屁股上了一样甩不掉。
“要迟到了。”嵇徐把他身上的被子一掀。
“啊?”成越模模糊糊的往墙上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6点了,立马下了床飞快的跑去了厕所开始洗脸刷牙。
等他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嵇徐已经走了,他忍着屁股上怪异的感觉,吃完早餐又回到浴室,对着镜子把裤子给拉下来。
等看清屁股上的印迹后,成越脸都黑了。
他两边儿屁股上聊着像是被什么东西掐过之后的青印子和红色痕迹。
成越立马联系上了自己昨天晚上做的那个梦,他怀疑……
他被鬼压床了,一想到这里成越看着镜子里自己屁股上的青印子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来不及多想,成越也有点儿怕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又会出什么事儿,立马拿了书包就朝学校赶了过去。
赶到学校后,朝校门口跑过去的时候校门口已经被关上了。
和他一起被锁在外面的是一个男生。
成越看清那个人后立马就想转身走,却被叫住了。
“嘿,巧了。”白帧偏头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你是这学校的?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成越不想理他,他朝保卫室的保安们看了看,想着该怎么进去的时候。
一道车子的急刹声停在了离他们不远的路边。
白帧偏头一看,就见着黑色的面包车中下来三个穿着黑背心戴着黑墨镜的高大男人。
三个大汉凶着脸慢慢走过来的时候,路边往这边走的人隔了起码三米就转了路线,散了个干净。
成越看起来三个人后,紧张的向后退了两步。
白帧看了看成越,又看了看那三个大汉,拧着眉头,不可见的把成越挡在了自己身后。
“你让开。”其中一个男人粗声粗气不耐烦的对着白帧开口。
“你们谁啊?”白帧冷着脸问,插在裤兜里的手已经开始摸索着电话,准备喊人。
成越吞了吞口水,也准备打电话给嵇徐。
“我们是谁?”其中一个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笑了起来,接着又伸出手指着他们,“我们是谁关你屁事儿,赶紧让开,仔细着等会儿别挨揍。”
“你他妈……”白帧皱着眉头,刚准备想拉着身后的成越跑了。
突然,不远处传过来的清脆铃铛声打断了几人之间对峙着的凝重气氛。
几人一起回头看,一个蹬着老式自行车的老头儿正黑着脸骑着自行车朝他们这边开了过来。
车速很快,几人刚想让开,就见那老头单手抱着一叠资料,单手骑着自行车,还玩了个漂移停在了他们面前。
三个大汉见状横眉冷目,刚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我……”
老头直接开口打断,对着成越指了指吼道:“你为什么迟到!”
成越这才发现这个老头儿是教他们班上数学的一个老师。
“你……”其中一个大汉整理了一下脸上凶悍的表情刚开口,又被老头儿打断。
“谁啊!谁啊!你们谁啊!谁让你们过来的!穿的像什么样子!小背心儿尖头毛不准进我们学校!”教他们班上数学的老头儿抱着一叠资料吼着,“裤子怎么穿的!把衣服给我扯出来,裤腿捊平了!”
三个大汉愣了愣,连忙你帮我扯衣服,我帮你捊裤腿的忙活了起来。
站在旁边稍矮的一个黑背心还吐了两口口水在手上,低着头想把早上好不容易有发胶竖起来的头发给压下去。
等他们规规矩矩收拾完后,再抬头看。
哪还有什么人。